第 7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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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0 章
鬧了小半年的無名骸骨案告破, 原來犯案之人和那具骸骨分別是當年仙臨山裏的兩位僧人。
他們見財眼開，昧下信眾的香油錢。再借口修葺山廟和重鑄神像，以次充好, 私藏大筆銀錢。後分贓不均, 見了血光。
彼時山廟香火旺盛，莫名少一名僧人實難遮掩。巧的是犯案的僧人四處行走時曾學了幾招口技, 就想了這樁歪招，假扮大蟲嚇唬百姓。
神佛再靈, 也沒人敢拿性命去賭。山中鬧大蟲的消息傳開後, 沒人敢往山上去, 山廟香火雕零，仙臨山名漸漸被遺忘, 大家都叫慣了虎頭山。
公堂提審那日, 已經有了富態老爺模樣的僧人供認不諱，涕淚橫流, 只求寬大處理。
周縣令早有決斷, 和旁邊的師爺對視一眼, 拍驚堂木, 欲從簽筒裏取出令簽判案。
公堂門口烏泱泱擠了大群人，忽然有個發白皮皺的老嫗從人群中擠進公堂, 顫顫巍巍地跪下，淚如雨下：“大人明鑒，我兒、我兒當年橫死山林……都當是被大蟲咬的，可如今既然知道山裏從未有過大蟲，那我兒……求大人、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——”
旁邊戴著枷鎖的犯案僧人瞳孔一縮, 霎時臉上血色盡褪，無力支撐癱軟倒地。
不是不報時候未到, 數罪齊罰，他難得善終。
多了一樁人命官司，案子需擇日重審。這案子拖了這麽久，周縣令著急結案，著人火速搜尋證據、錄入口供，十天不到就重新開堂審案。
除重罰犯罪僧人秋後問斬外，從犯案僧人這些年攢下的財帛中取出一份補償枉死村民的家人。餘下的來之於民，用之於民，既這錢是為修葺山廟而來，便用來重修山廟。
案子了結後，城中無人不讚周縣令清廉，一心為民。
來川陵縣任職之前，周縣令曾在偏遠窮苦地方熬了七八年，碰上恩師受新帝賞識才能往上調一調。如今恩師身邊缺人，川陵縣雖富庶卻不是他的終點，他要的就是民心和聲望。
這案子能成，陸驍的功勞不小。周縣令一個高興，自掏腰包，又拿出十兩銀子要賞給陸驍。
陸驍沒收。
“衙門的弟兄們都為這案子盡了不少心力，大人要賞，就帶兄弟們吃頓好的，以後定能更盡心盡力地給大人辦事。”
這樁案子光靠他一個人也辦不成，王盛他們都出了力。懸賞令上寫明的賞銀是他該得的，其餘的賞賜合該大家夥一起分享。
“好！你去跟他們說，今天傍晚一個也不許走，都到杏花樓喝酒吃肉去！”
大人請客自然不能推辭，陸驍趁空去了趟繡鋪，照應周桃兒晚上喝酒的事。
他去的時候繡鋪裏客，他走後都是他讚不絕口，連說桃繡娘眼光好找了個好相公，在外頭有本事不說，最要緊人還體貼。
陸驍和周桃兒都不是多嘴的人，得了賞銀後沒有四處宣揚，除了家裏多了個婆子來幫襯瑣事，旁的並沒有什麽改變。
不過小縣城裏什麽事都藏不住，大家夥隨便出去走一圈，不是你認識我叔父家的小兒子，就是我知道你三嬸的表弟的堂嫂，聊兩句總能套上關系。
周縣令這案子判得深得民心，連帶著陸驍的功勞也被傳了出來。
關註他的人多了，慢慢地就打聽出他原來他前頭大十幾年都在北邊殺敵，立了不少功勞，現在住的地方都是上頭賞的。
這下可沒人當他是土匪強盜了，走在街上上前攀談閑聊的人多了不少，就連陸驍的叔嬸姑母都開始有了點動靜，有心重新走動。
送走客人，劉掌櫃對櫃臺前整理繡品的周桃兒說：“陸驍不回來吃晚飯，桃子你今天就在我這裏吃吧。”
周桃兒看看天色，搖搖頭： “恐怕不行，這會子許婆婆怕已經開始做飯了，我要是不回去吃的話就都浪費了。下回，下回我提早跟許婆婆說一聲。”
許婆婆是王盛家介紹來的，手腳勤快，做出來的飯菜也可口。本來說好了等周桃兒生孩子以後來照顧月子和帶孩子，後來陸驍知道許婆婆最近一段時間沒找到工，就提前讓她來家裏適應環境。白天來幫著做兩頓飯，簡單拾掇一下家裏，傍晚就回自家去。
“有了許婆婆，用不著我啰。”劉掌櫃語氣有幾分落寞。
有了許婆婆後，他們的生活規律了許多，好久沒在劉掌櫃這裏吃飯了。
“怎麽會？”周桃兒丟下手裏的東西，到劉掌櫃身邊挽住她的胳膊，“不管了，浪費就浪費吧，我今兒不走了。”
“逗你呢，還當真了。你天天來我這繡鋪報道，我看都看煩了。”劉掌櫃笑開，親昵地輕拍她的手背。
周桃兒臉頰豐潤了些，笑起來更添幾分柔美： “那我可不管，煩也要天天來。”
“來來來，不能不來。看你是看煩了，不過咱們響寶可是怎麽都看不膩的。”
時值暮夏，周桃兒的肚子漸漸有了些弧度。
之前一直想不出要給孩子起個什麽小名，前幾天晚上天上炸雷，孩子怕是被響聲驚到了，竟然在肚子裏動了一下。
響雷的時候陸驍正撫著周桃兒肚子說話，孩子這麽一動把他嚇得僵住了，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，衣裳都沒穿好就要去找李叔。
幸好周桃兒跟趙小魚睡了一陣子，大致知道孩子會動不是壞事，加上沒有什麽不適感覺，拉著陸驍躺下，細細跟他解釋，後面兩人定下了響寶的小名。
劉掌櫃帶周桃兒坐下，喝口茶：“怎麽樣，你阿婆沒鬧出什麽事情吧？”
“沒有，這事掌櫃就別擔心了，阿婆嫌我晦氣還來不及，生怕我搶了他們的氣運，巴不得離我遠遠的。”
自打周善一家搬到槐樹巷前頭那條巷子裏，叫苦的不是周桃兒，而是周善一家的左鄰右舍。
自從聽王瞎子做過法後，周老太覺得日子是越活越順遂。這不，兒子出息，得城中最富的柳老爺賞識，請回家當西席不說，還贈了一處這麽好的屋子，再也不用跟泥巴禾苗打交道。
可還沒高興幾天，知道新屋的地址後她就笑不出來了，趕緊去王瞎子那邊花錢消災。
自打住進來後，就按照王瞎子教她的方法，一天三趟地拿著香和點燃的幹艾草繞著屋子熏。
知道陸驍破案立功後更是不得了。
半年沒立功，他們一住過來就立功了，擺明又吸到她家運勢。
周老太如臨大敵，變本加厲地點香熏艾。
她這麽個熏法，味道大且煙氣嗆鼻，熏得周圍幾家人的眼睛都發幹發澀叫苦不疊。
偏跟她說又說不通，兩句話說不到就被周老太指著鼻子罵跟周桃兒是一夥的，不讓點香熏艾就是看不得她家好。
原本周桃兒和陸驍不在家的時候，前後幾條巷子的人聽周家傳出的閑話，對周桃兒的德行頗有疑慮。
這下都用不著周桃兒出面解釋，都知道周老太不是個好相處的，賠笑臉來找周桃兒幫忙說說這熏香的事。
隔了一條巷子，前面有宋娘子和王嬸子家的院墻擋著，這燃香煙氣和艾草味對周桃兒家的影響不大。
既然周老太他們沒來過多打擾，她也只把他們當新搬來的陌生鄰居看，沒有多管閑事。
受煙氣煩擾的幾家人不甘心，還想再說兩句。
周桃兒直接挑明周善跟她斷絕關系的事，直言沒資格插手這事。
她言盡於此，來請她幫忙的人只能走了。
不過哪幾家人也不是泥捏的，見周老太冥頑不靈，開始想歪招整治。
每當周老太拿著香出來準備繞墻走的時候，總有淘米水、洗臉水、洗衣裳的臟水……往她身上澆，澆得香燃都燃不起來。
周老太可不是吃素的，當即開罵。
就搬來兩個月的工夫，已經跟前後左右的鄰居撕破臉了。
至於有關周桃兒那些不好的話，周桃兒從頭到尾沒解釋過。日子是自己的，最緊要是自己過得順意。旁人樂意跟她來往她笑臉相迎，介意她的過往就當個啞巴鄰居就好。
宋娘子一直跟以前一樣，出門碰見了就多說兩句，得了什麽時令鮮食會送點給周桃兒嘗嘗。
王嬸子和趙二嫂反應挺大，最開始都不怎麽跟周桃兒搭話了，總在她背後小聲嘀咕。後面周老太做事越來越離譜，她們才漸漸恢覆原本的樣子。
不過已經有了隔閡，再怎麽樣都不如從前親近了，平常說話時有明顯的生疏感覺。
為這事小栓子還來找周桃兒哭過，豆大的淚珠攢在眼眶裏要掉不掉，可憐兮兮地問：“桃姐姐，我還能來找你玩嗎？”
大人的事不會跟小孩明說，但小栓子心思細膩，能察覺到大人言語間態度的轉變。
在小栓子心裏，巷子裏的人因為他叔母的爹，個個都優待許崇文，只有新搬來的桃姐姐不一樣，能看見他的好。他怕她生娘的氣，以後都不願意理他。
周桃兒沒想到小栓子這麽敏銳，忙幫他擦淚，借口懷孕沒什麽力氣才不怎麽在巷子裏說話，後面還答應有機會再帶他出去玩才算哄住他的眼淚。
“沒去煩你就行。”劉掌櫃點頭，“之前聽陸驍說他想買處新宅子，怎麽這些日子沒再提過了？”
“住了半年都習慣了，左鄰右舍都是講理的人，旁的地方不一定有這裏好。”
“也是，要是搬個新地方碰上像你阿婆這樣的，還不知道該去哪兒哭呢。”劉掌櫃想起外頭傳的周善和柳家大姑奶奶的事，“對了，你爹那事怎麽樣了？胡氏什麽態度？”
周善在柳家當西席，吃住在柳家，半個月才回來一趟。
外頭有關周善和柳大姑奶奶的風流韻事傳言紛紛，胡氏卻像個沒事人一樣，不聞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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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時山廟香火旺盛，莫名少一名僧人實難遮掩。巧的是犯案的僧人四處行走時曾學了幾招口技, 就想了這樁歪招，假扮大蟲嚇唬百姓。
神佛再靈, 也沒人敢拿性命去賭。山中鬧大蟲的消息傳開後, 沒人敢往山上去, 山廟香火雕零，仙臨山名漸漸被遺忘, 大家都叫慣了虎頭山。
公堂提審那日, 已經有了富態老爺模樣的僧人供認不諱，涕淚橫流, 只求寬大處理。
周縣令早有決斷, 和旁邊的師爺對視一眼, 拍驚堂木, 欲從簽筒裏取出令簽判案。
公堂門口烏泱泱擠了大群人，忽然有個發白皮皺的老嫗從人群中擠進公堂, 顫顫巍巍地跪下，淚如雨下：“大人明鑒，我兒、我兒當年橫死山林……都當是被大蟲咬的，可如今既然知道山裏從未有過大蟲，那我兒……求大人、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——”
旁邊戴著枷鎖的犯案僧人瞳孔一縮, 霎時臉上血色盡褪，無力支撐癱軟倒地。
不是不報時候未到, 數罪齊罰，他難得善終。
多了一樁人命官司，案子需擇日重審。這案子拖了這麽久，周縣令著急結案，著人火速搜尋證據、錄入口供，十天不到就重新開堂審案。
除重罰犯罪僧人秋後問斬外，從犯案僧人這些年攢下的財帛中取出一份補償枉死村民的家人。餘下的來之於民，用之於民，既這錢是為修葺山廟而來，便用來重修山廟。
案子了結後，城中無人不讚周縣令清廉，一心為民。
來川陵縣任職之前，周縣令曾在偏遠窮苦地方熬了七八年，碰上恩師受新帝賞識才能往上調一調。如今恩師身邊缺人，川陵縣雖富庶卻不是他的終點，他要的就是民心和聲望。
這案子能成，陸驍的功勞不小。周縣令一個高興，自掏腰包，又拿出十兩銀子要賞給陸驍。
陸驍沒收。
“衙門的弟兄們都為這案子盡了不少心力，大人要賞，就帶兄弟們吃頓好的，以後定能更盡心盡力地給大人辦事。”
這樁案子光靠他一個人也辦不成，王盛他們都出了力。懸賞令上寫明的賞銀是他該得的，其餘的賞賜合該大家夥一起分享。
“好！你去跟他們說，今天傍晚一個也不許走，都到杏花樓喝酒吃肉去！”
大人請客自然不能推辭，陸驍趁空去了趟繡鋪，照應周桃兒晚上喝酒的事。
他去的時候繡鋪裏客，他走後都是他讚不絕口，連說桃繡娘眼光好找了個好相公，在外頭有本事不說，最要緊人還體貼。
陸驍和周桃兒都不是多嘴的人，得了賞銀後沒有四處宣揚，除了家裏多了個婆子來幫襯瑣事，旁的並沒有什麽改變。
不過小縣城裏什麽事都藏不住，大家夥隨便出去走一圈，不是你認識我叔父家的小兒子，就是我知道你三嬸的表弟的堂嫂，聊兩句總能套上關系。
周縣令這案子判得深得民心，連帶著陸驍的功勞也被傳了出來。
關註他的人多了，慢慢地就打聽出他原來他前頭大十幾年都在北邊殺敵，立了不少功勞，現在住的地方都是上頭賞的。
這下可沒人當他是土匪強盜了，走在街上上前攀談閑聊的人多了不少，就連陸驍的叔嬸姑母都開始有了點動靜，有心重新走動。
送走客人，劉掌櫃對櫃臺前整理繡品的周桃兒說：“陸驍不回來吃晚飯，桃子你今天就在我這裏吃吧。”
周桃兒看看天色，搖搖頭： “恐怕不行，這會子許婆婆怕已經開始做飯了，我要是不回去吃的話就都浪費了。下回，下回我提早跟許婆婆說一聲。”
許婆婆是王盛家介紹來的，手腳勤快，做出來的飯菜也可口。本來說好了等周桃兒生孩子以後來照顧月子和帶孩子，後來陸驍知道許婆婆最近一段時間沒找到工，就提前讓她來家裏適應環境。白天來幫著做兩頓飯，簡單拾掇一下家裏，傍晚就回自家去。
“有了許婆婆，用不著我啰。”劉掌櫃語氣有幾分落寞。
有了許婆婆後，他們的生活規律了許多，好久沒在劉掌櫃這裏吃飯了。
“怎麽會？”周桃兒丟下手裏的東西，到劉掌櫃身邊挽住她的胳膊，“不管了，浪費就浪費吧，我今兒不走了。”
“逗你呢，還當真了。你天天來我這繡鋪報道，我看都看煩了。”劉掌櫃笑開，親昵地輕拍她的手背。
周桃兒臉頰豐潤了些，笑起來更添幾分柔美： “那我可不管，煩也要天天來。”
“來來來，不能不來。看你是看煩了，不過咱們響寶可是怎麽都看不膩的。”
時值暮夏，周桃兒的肚子漸漸有了些弧度。
之前一直想不出要給孩子起個什麽小名，前幾天晚上天上炸雷，孩子怕是被響聲驚到了，竟然在肚子裏動了一下。
響雷的時候陸驍正撫著周桃兒肚子說話，孩子這麽一動把他嚇得僵住了，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，衣裳都沒穿好就要去找李叔。
幸好周桃兒跟趙小魚睡了一陣子，大致知道孩子會動不是壞事，加上沒有什麽不適感覺，拉著陸驍躺下，細細跟他解釋，後面兩人定下了響寶的小名。
劉掌櫃帶周桃兒坐下，喝口茶：“怎麽樣，你阿婆沒鬧出什麽事情吧？”
“沒有，這事掌櫃就別擔心了，阿婆嫌我晦氣還來不及，生怕我搶了他們的氣運，巴不得離我遠遠的。”
自打周善一家搬到槐樹巷前頭那條巷子裏，叫苦的不是周桃兒，而是周善一家的左鄰右舍。
自從聽王瞎子做過法後，周老太覺得日子是越活越順遂。這不，兒子出息，得城中最富的柳老爺賞識，請回家當西席不說，還贈了一處這麽好的屋子，再也不用跟泥巴禾苗打交道。
可還沒高興幾天，知道新屋的地址後她就笑不出來了，趕緊去王瞎子那邊花錢消災。
自打住進來後，就按照王瞎子教她的方法，一天三趟地拿著香和點燃的幹艾草繞著屋子熏。
知道陸驍破案立功後更是不得了。
半年沒立功，他們一住過來就立功了，擺明又吸到她家運勢。
周老太如臨大敵，變本加厲地點香熏艾。
她這麽個熏法，味道大且煙氣嗆鼻，熏得周圍幾家人的眼睛都發幹發澀叫苦不疊。
偏跟她說又說不通，兩句話說不到就被周老太指著鼻子罵跟周桃兒是一夥的，不讓點香熏艾就是看不得她家好。
原本周桃兒和陸驍不在家的時候，前後幾條巷子的人聽周家傳出的閑話，對周桃兒的德行頗有疑慮。
這下都用不著周桃兒出面解釋，都知道周老太不是個好相處的，賠笑臉來找周桃兒幫忙說說這熏香的事。
隔了一條巷子，前面有宋娘子和王嬸子家的院墻擋著，這燃香煙氣和艾草味對周桃兒家的影響不大。
既然周老太他們沒來過多打擾，她也只把他們當新搬來的陌生鄰居看，沒有多管閑事。
受煙氣煩擾的幾家人不甘心，還想再說兩句。
周桃兒直接挑明周善跟她斷絕關系的事，直言沒資格插手這事。
她言盡於此，來請她幫忙的人只能走了。
不過哪幾家人也不是泥捏的，見周老太冥頑不靈，開始想歪招整治。
每當周老太拿著香出來準備繞墻走的時候，總有淘米水、洗臉水、洗衣裳的臟水……往她身上澆，澆得香燃都燃不起來。
周老太可不是吃素的，當即開罵。
就搬來兩個月的工夫，已經跟前後左右的鄰居撕破臉了。
至於有關周桃兒那些不好的話，周桃兒從頭到尾沒解釋過。日子是自己的，最緊要是自己過得順意。旁人樂意跟她來往她笑臉相迎，介意她的過往就當個啞巴鄰居就好。
宋娘子一直跟以前一樣，出門碰見了就多說兩句，得了什麽時令鮮食會送點給周桃兒嘗嘗。
王嬸子和趙二嫂反應挺大，最開始都不怎麽跟周桃兒搭話了，總在她背後小聲嘀咕。後面周老太做事越來越離譜，她們才漸漸恢覆原本的樣子。
不過已經有了隔閡，再怎麽樣都不如從前親近了，平常說話時有明顯的生疏感覺。
為這事小栓子還來找周桃兒哭過，豆大的淚珠攢在眼眶裏要掉不掉，可憐兮兮地問：“桃姐姐，我還能來找你玩嗎？”
大人的事不會跟小孩明說，但小栓子心思細膩，能察覺到大人言語間態度的轉變。
在小栓子心裏，巷子裏的人因為他叔母的爹，個個都優待許崇文，只有新搬來的桃姐姐不一樣，能看見他的好。他怕她生娘的氣，以後都不願意理他。
周桃兒沒想到小栓子這麽敏銳，忙幫他擦淚，借口懷孕沒什麽力氣才不怎麽在巷子裏說話，後面還答應有機會再帶他出去玩才算哄住他的眼淚。
“沒去煩你就行。”劉掌櫃點頭，“之前聽陸驍說他想買處新宅子，怎麽這些日子沒再提過了？”
“住了半年都習慣了，左鄰右舍都是講理的人，旁的地方不一定有這裏好。”
“也是，要是搬個新地方碰上像你阿婆這樣的，還不知道該去哪兒哭呢。”劉掌櫃想起外頭傳的周善和柳家大姑奶奶的事，“對了，你爹那事怎麽樣了？胡氏什麽態度？”
周善在柳家當西席，吃住在柳家，半個月才回來一趟。
外頭有關周善和柳大姑奶奶的風流韻事傳言紛紛，胡氏卻像個沒事人一樣，不聞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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